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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時的瓦罐

兒時的記憶不多,柿子樹,玉米地,生產隊的桃園。
  再有就是盛夏時爸爸做好的面魚(我們北方人的一種雜糧小吃),讓我提上送給在山上收麥子的媽媽,那時盛飯的家當就是一個瓦罐,用麻繩計了一個系,提在手裡總是怕麻繩斷了,摔了瓦罐,倒了做好的飯。
  就因為那樣,在給媽媽送飯的路上總會碰到兒時的男同伴,在後面喊「罐兒來,罐兒去,到回家時一個罐兒系。」在他們的叫喊聲中,更是集中精力緊緊的,用心提好瓦罐,害怕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,到家時提一個罐兒系。更是心痛媽媽今天中午沒有吃的飯,家中就這麼一個罐子給上地的媽媽送飯,還害怕如果罐子絆爛了,我會不敢去學校,不敢去見爸爸。爸爸在學校當老師,既要給我們做飯,還要給學生上課,一有空還要去山上割野草,給我們生火做飯用。所以當夥伴們再喊「罐兒來,罐兒去,到回家時一個罐兒系。」時,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,也不敢去回罵他們,只是更加小心提著瓦罐,盡快的給媽媽把飯送到,返回時好好的把瓦罐提回家。
  當走到半山腰時,心裡面一下子的感到輕鬆了,因為離媽媽給生產隊上工的地不遠了,我快到了,離那些頑皮的男同學遠了,再也不怕他們讓我提著罐兒系回家了。
  老遠看見生產隊上工的人群,心裡面會熱呼呼的,腳底下會加快步伐,但絲毫沒有忘記手裡面提的罐子,嘴裡面大聲的喊著媽媽。當時的心情很激動,激動看見了媽媽,激動給媽媽送到飯了,激動今天的瓦罐平安提到地裡了,還激動我是第一個送到飯的,我的媽媽是第一個吃上飯的。
  記得第一次給媽媽送飯,這邊上工的大人們就給我說,他們口渴,喝點我們的飯裡面的湯,那時年齡小,只知道給我的媽媽吃飯就行,湯就讓他們喝吧,結果那次讓前面的上工的人喝盡媽媽飯裡面的湯,媽媽只吃了飯。
  收麥天是六月天,天氣很炎熱。媽媽就告訴我,以後就別給那些叔叔們湯喝,媽媽也很渴。從那以後我進地之前總是先喊媽媽,頭也不敢抬,生怕那些叔叔們跟我要湯喝。
  今晚猛的想起了兒時的瓦罐,那時的爸爸媽媽都很年輕,都很辛苦,如今他們都老了,他們用瓦罐演繹著人生,用瓦罐演繹著愛,讓我們一個個都長大,如今他們都老了,而我們卻不能去他們身邊盡孝。只能在這靜靜的想你們,想你們。我的爸爸媽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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